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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drewji8

Being towards death

Heed not to the tree-rustling and leaf-lashing rain, Why not stroll along, whistle and sing under its rein. Lighter and better suited than horses are straw sandals and a bamboo staff, Who's afraid? A palm-leaf plaited cape provides enough to misty weather in life sustain. A thorny spring breeze sobers up the spirit, I feel a slight chill, The setting sun over the mountain offers greetings still. Looking back over the bleak passage survived, The return in time Shall not be affected by windswept rain or sh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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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自由思想”火种是如何被灭掉的?

有人说中国自古没有 “自由主义” 思想的土壤,亦没有启蒙思潮。

或许不然,诸子百家中就有位叫杨朱的人主张 “贵己”“为我”“重生” ,“损一毫利天下不与也,悉天下奉一身不取也”,强调维护个人私权,尊重他人权利。这与苏格拉底 “理性和道德” 的 “个人自由” 类似,而西方启蒙运动先趋伊壁鸠鲁关于 “私权公权” 的 “社会契约说” 较之杨朱还晚了 50 多年。所以,说杨朱是倡导 “个人权利神圣不可侵犯” 天下第一人也不为过。

史学家认为,杨朱之思想,个人自我之觉醒。杨朱是要厘清个人与集体、社会、国家的边界,而中国古代正是因为这个边界模糊,才有了 “殉夫殉君殉社稷” 的愚昧与悲剧。

杨朱 “贵己” 思想与古希腊的 “自由理性” 及古罗马 “独立人格” 思想异曲同工,皆都强调个体私权、自由意志及独立思考。而后的两千多年,“个人自由主义” 成为推动西方社会发展的主流思想,霍布斯、洛克、孟德斯鸠、卢梭等诸多思想家沿着伊壁鸠鲁的思想,相继完善与实践了 “社会契约论”,推动文艺复兴、启蒙运动及民主革命的发生。

然而,“个人自由主义” 思想在中国却是昙花一现,涅槃在那个 “百家争鸣” 的自由思想黄金时代,两千多年未能重生。

东西方 “自由” 思想为何会遭遇天壤之别的际遇呢?

唯一的解释就是,趋庸权势的儒法两家主导了中国后来的历史进程,而诸子百家特别是儒家对杨朱冠以 “一毛不拔” 进行碾压扼杀是直接原因。

儒家宗法 “集体主义” 是 “个人主义” 的对头,而法家信奉的 “专制主义” 是 “自由主义” 的敌人,儒法融合的 “专制主义中央集权统治秩序” 自然容不下 “个人自由主义” 的思想。

所以,当西方社会从 “私产神圣不可侵犯” 的古罗马法典到文艺复兴,从宗教改革到启蒙运动,从荷兰独立革命到英国光荣革命再到石破天惊的美国独立,经历轰轰烈烈自由主义民主革命之时,中国却一直在 “专制集权主义” 的 “皇权帝制” 里原地打转。

专制集权统治绝不会把一个人当成 “独立人格” 的人来看,在专制统治者眼中,人仅仅是一件物品、一个动物,奴仆或奴隶,充其量只是集体的一个工具。所以,“个人自由主义” 思想自春秋战国以降,便再没有原创的土壤。

让人啼笑皆非的是,杨朱这么一个 “自由思想” 原创者,我们却仅能从诸子对他的批判中得到一些零碎的信息,从孟子开始,几乎都是因批评的需要而引述杨朱,杨朱仅仅是中国正统思想一个的反面案例而已。

杨朱著作阙如,究竟是从未著述还是佚失呢?或许我们更相信是专制统治 “焚书”“禁言” 的结果。毕竟我们从孟轲所言:“杨朱、墨翟之言盈天下,天下之言,不归于杨,即归墨” 可以想见杨朱在那个 “百家争鸣” 的时代曾收获众多信徒粉丝,这样的 “天下之言” 怎么会没有著述呢?

尽管如此,我们还是通过孟子及那些批判杨朱的人之口,沟沉出杨朱的思想脉络。

杨朱谓之 “贵己”“重生”,意指人的 “生存权” 最重要,强调的是个体的人性和尊严,亦即 “自由” 和 “权利”。杨朱认为,人生下来就有欲望,有欲望就应该适度满足,所以 “人为了自己而活”。而儒家斥杨朱 “贵己”“重生” 为 “自私、颓废、堕落之言”,因为这与孔子 “贵仁”“贵公” 背道而驰。

其实,春秋晚期至战国,诸侯纷争,损以利亡,君王厚生而致使臣民轻死,“贵公”“贵仁” 之说,已成虚伪之谈。

杨朱愤世而倡导 “贵己” 之说:“损一毫利天下,不与也。” 即使仅用自己一根汗毛,去换取天下利好,我也不干。诸子对此口诛笔伐:“自私自利至极”“一毛不拔”。杨朱弟子孟孙阳作了辩驳:“损一毫”“侵肌肤”“断一节”,“一毛” 关乎身家性命 “为之乎?”,如果今天有人以利天下名义拔你一根毛,明天他就会以利天下名义砍掉你一条腿,后天就要求连你的脑袋都捐出来。这似乎和西方现代个人主义思想相吻合,那就是:对政府公权之手高度警惕,对公民私权维护寸土不让。

杨朱后面还说了一句 “悉天下奉一身,不取也”,把天下之利给我,我也不接受。这样看来,杨朱是反对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奉君王一人” 思想的。杨朱支持 “贵己”“重生”,但同时亦反对 “侵物” 和 “纵欲”,“智之所贵,存我为贵;力之所贱,侵物为贱。” 用智慧为自己服务可贵,以暴力侵犯别人财物可耻,维护私权的同时,也要尊重他人权利,反对 “权力” 侵害 “权利”。

杨朱对理想社会的思考是:“人人不损一毫,人人不利天下,天下治矣。” 他说:“善治外者,物未必治;善治内者,物未必乱。以若之治外,其法可以暂行于一国,而未合于人心;以我之治内,可推之于天下。” 人人治内贵己,互不侵犯损害,人人自重自爱,不就各安其所,天下治理了吗?

正是这样一个主张生命权、自由权、财产权不可侵犯,强调个人内在价值的道德立场思想学说却遭到诸子的孤立与围猎。

孟子将杨、墨一起批判:“杨氏为我,是无君也;墨氏兼爱,是无父也。无父无君,是禽兽也。” 孟子指控杨墨二派是妖言惑众:“杨墨之道不息,孔子之道不著,是邪说诬民,充塞仁义也。”

“杨氏为我” 是孟子反杨朱的核心观点,而 “一毛不拔” 则是对其伦理态度的绝妙形容。孟子批判杨墨之时却露出了儒家为君王专制统治站台的马脚,“无父无君是禽兽”,这不就是要遵循所谓的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吗?

“中国思想界的清道夫”“四川只手打倒孔家店的老英雄” 吴虞就写出《辨孟子辟杨、墨之非》,认为孟子距杨、墨是 “教主之专制”。称 “杨子为我主放任,则不利于干涉,墨子兼爱主平等,则不利于专制,皆为后世霸者所深忌。而儒家则严等差,贵秩序,上天下泽之瞽说,扶阳抑阴之谬谈,束缚之,驰骤之,于霸者驭民之术最合。故霸者皆利用之,以宰制天下,愚弄黔首。”

吴虞认为孟子给专制统治者提供了统治天下的 “驭民之术”。

到了董仲舒这里,谄媚专制君王的意图就更直接了,董仲舒批判杨朱说:“义不入危城,不处军旅,不以天下大利,易其胫之一毛,世主必从而礼之,贵其智而高其行,以为轻物重生之士也。夫上所以陈良田大宅,设爵禄,所以易民死命也。今上尊贵轻物重生之士,而索民之出死而重殉上事,不可得也。”

董仲舒为了维护 “今上” 的利益,认为杨朱 “个人自由主义” 思想将导致没有人愿意为 “人主” 卖命。在董仲舒看来,君权神授,所有臣民生而之为君王效力,江山社稷都是君王的私产,连你的生命都是君王赐予的,哪里还容得下你 “个人自由” 呢!

当然,董仲舒批判杨朱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那就是 “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董氏儒法与专制统治苟合,所谓的 “异端邪说” 无一幸免皆都遭到无情镇压和禁锢,“百家争鸣” 时代终结了,华夏文明进入漫长而枯燥的 “阳儒阴法” 极权帝国时期,杨朱 “贵己” 思想亦在乾纲独断、文网密布之下,沉没在批评的故纸堆里,没一人敢翻案重提。

而那个时期,“自由” 的火种却在世界的另一端星火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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