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阿拉丁神燈,你最想要的是什麼?
你會怎樣對待這已經浮現在腦海中的願望。
是接納,還是告訴自己,這只是不切實際的慾望,多看無益
我們對慾望,都有一種天然的恐懼。
所以我們慣於壓抑它的萌芽。
我們從未想過,對於壓抑慾望的認同,從何而來。
又或許我們的慾望,並非洪水猛獸
而僅僅是對於一顆糖果的向往。
或許我們可以從棉花糖實驗說起。
實驗者發給 4 歲孩子每人一顆棉花糖,同時告訴孩子們:如果馬上吃,只能吃一顆;如果等 20 分鐘後再吃,就給吃兩顆。有的孩子急不可待,把糖馬上吃掉了;而另一些孩子則耐住性子、克制自己的慾望,沒有吃掉糖果,獲得了兩顆棉花糖。
十幾年以後,研究人員發現,那些能夠為獲得更多的糖而等待的孩子要比那些缺乏耐心的孩子更容易獲得成功,他們的學習成績要好一些。在事業上的表現也較為出色。
這個實驗的結論是:延遲滿足能力越強,越容易取得成功。
所以對慾望的壓抑,幾乎與成功劃上了等號。
或許我們都倒置了因果。
在成人的角度,我們似乎沒有理由不相信,實驗人員會給孩子第二顆糖。因為糖果在成人心中,是廉價的,不值得用謊言來欺騙的。
在孩子心中,吃糖的權力一直被監護人掌控,即便在家裡,也要徵得許可,因此,糖是稀缺的。這樣一來,實驗者給第二顆糖的諾言,便需要權衡。
造成棉花糖實驗結果差異,正是孩子與這個世界的信任模式的差異。
“我怎樣才能相信,諾言能夠成真。”
信任模式的差別,源於養育者長期以來對待孩子的態度
只有在嬰兒時期得到及時回應的人,才能建立對這個世界的高信任感。
母親作為嬰兒的第一個客體,及時穩定的提供反饋,才能使嬰兒感到自身是穩定的,世界是穩定的。
一個人只有相信世界是穩定的,才有力量存在,然後前行。
嬰兒期信任世界的人,安全感會很高。成年後更容易堅持自己的選擇,而不被他人影響。
我想這也許就是 “棉花糖實驗” 中,能夠延遲滿足的孩子,長大後更為成功的緣由。
即穩定的信任模式、高安全感帶來的,對自我的堅持。
這實在與被動的,刻意壓抑慾望的訓練毫無關聯。
能夠壓抑慾望,只是高安全感的一個表象。試圖用壓抑慾望來得到高安全感,實在是倒置了因果。
那些吃掉第一顆糖的孩子,後來都怎麼樣了。
當生命最初的信任模式被形成,人將一遍遍重複,強化這個模式。
在無數次強化的等待與失望之後,形成的便是:
習得性無助
生命早期對世界不信任的人,即便成年後得到世界可信的證據,得到穩定的親密關係,內心深處,也往往有著 “這是不真實” 的感受。
即便在意識層面強迫自己相信,心靈深處的安全感也難以獲得。
一些創傷,並非不能治癒,而是不願治癒。
如果世界的可信賴的,那麼我剛來到世界上時,所經歷的那些等待的苦楚,是什麼呢,那時候可信賴的世界,為什麼沒有出現。
每個人的深處,都有一個脆弱的嬰兒。
我不喜歡用 “教育” 這個詞,因為教本身就有糾錯的意味。父母與孩子的關係,就像農夫與菜園。農夫怎樣對待菜園,在大部分時候,並沒有對錯,只有取捨。種下怎樣的因,便有怎樣的果。
只要知曉自己在播種什麼,會收穫什麼,便不會緣木求魚。
高安全感的人更為自我,不被他人的看法干擾。
低安全感的人依賴於別人的感受,尤其是依賴父母的感受,即一種表面的 “愚孝”。
我們在幼年都曾被選擇,這不是我們的選擇,而是父母的選擇。
現在,當我們成人,是否能回頭看去,看到我們曾被培育的方式,看到我們行為模式的形成緣由。
去看到那些屏障,以及鏡像中的自我,我們對自己能力的評估,是真實的,還是幻想的。是當下的,還是幼年的。
或許當我們回頭去看,每個人都會看到,那些自幼附加在我們身上的,本不屬於我們的東西。